[摘要]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的联动发展可看作是同一生存空间下的共荣共生系统，两者的联动关系到政府、职业院校、企业、社会四个主体要素。由于各要素的逻辑出发点不一致，使系统表现出非均衡性、非线性作用等特征，影响系统运行。文章从系统科学的视角出发，认为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的联动发展系统应在自组织方法下，将非均衡性、非线性作用等特征转换成系统运行的动力，通过系统内竞争、协同的方式促进联动系统的发展。
[关键词]职业教育 区域经济 联动 系统科学
[作者简介]刘培培（1990- ），女，重庆人，西南大学教育学部在读硕士，研究方向为课程与教学论；黄晓琴（1991- ），女，四川芦山人，西南大学教育学部在读硕士，研究方向为课程与教学论。（重庆 400715）
[基金项目]本文系2014年全国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课题“深入实施西部大开发背景下的高等职业教育发展战略研究”（项目编号：BIA100070）子课题“深入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对高职教育的需求研究”（项目主持人：朱德全）和2013年西南大学张家港研究生站职业教育项目组“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体制机制研究”（项目编号：SJ13-Z05021，项目主持人：朱德全）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中图分类号]G7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3985（2015）11-0005-04
区域经济是一定区域内经济发展的内部因素与外部条件相互作用而产生的生产综合体，其是以一定地域为范围，将经济要素及其分布密切结合的区域发展实体。在区域经济发展中，职业教育承担着培养高素质劳动者的责任，是整个区域经济社会中技能型人才的主要培养渠道，也是拉动区域经济的关键要素。职业教育支持并拉动区域经济的进一步发展，而区域经济对职业教育也具有反哺作用，通过增加投入、提供岗位等途径，促进职业教育发展。二者的这种关系可以简单概括为在同一个生存系统下的共荣共生。
一、整体意识：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的系统科学概述
在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系统中，各要素间相互联系、相互影响，利用系统方法运行操作，对系统进行优化、处理，在这全套动作程序中，对各要素的规划和调动，并不是毫无准则的，而是在整体意识下，遵循特定原则和科学方法。
（一）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的系统科学原则
1.相关性原则。系统之中有诸多要素，各要素处于同一整体之中，若想保障系统的持续运作，必然要遵循系统科学的重要原则之一——相关性原则。相关性原则代表系统之中的各要素是相互联系的，难以孤立存在。因为无论是从平行角度还是从层级角度来看，当各要素处于系统之中时，已经包含有相关性，并富有特定的性质和功能，否则不能进入同一个系统。单个要素一旦离开与它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系统，就丧失了在该系统中的地位，而获得其他系统所赋予的特征。在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的过程中，系统各要素要严格遵守相关性原则，积极维持与其他要素的关系，确定共同追求（在整体意识下的共荣共生），建立相关关系，并在系统科学方法的指导下，优化各要素的关系。
2.综合性原则。综合性原则是在各要素独立运行的过程中，运用联系的思想，从要素、结构、功能、相互联系方式、历史发展等方面进行系统考察，并从中找出整体的共同性质和规律。①即利用系统中各要素间的相互关系，从中抽象出要素之间的深刻联系，使分解后的要素重新整合为一个有机整体的原则。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是一个整体运作的系统，在这个系统中，从横向、纵向来看都有各种独立运行的要素，对它们的独立运行进行分析后，得到各要素的属性、特征等。系统的整体运作，要求我们运用综合性原则，将已经分析得出的各要素的特性进行整合，以从整体视角来观察系统的驱动。对综合性原则的运用，既要求对分析方法的承认，也要求从宏观的视角去总览全局。
3.有序性原则。系统中包含各种要素，各种要素在未成为系统成分之前，围绕着自身逻辑运动。各要素因为彼此的关系组合在一起，成为一个有机整体，构成系统。系统是相对而言的，在各要素组成的大系统下，也可划分为各层级的小系统，或者是一个要素作为一个系统，是一个具有层次关系的立体化结构系统组合。利用系统科学的视角剖析系统时，要注意到系统的层次结构中的有序性。通过结构的稳定性特征，对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系统中的各小系统按照一定的原则进行分析，认识到在系统生活中按照某种视角进行探索的各要素是有一定规律可循的，系统镶嵌是依据规则运行的：依照升降顺序分为下级系统到上级系统，或上级系统到下级系统；依照平行顺序分为从核心系统到外围系统，或从外围系统到核心系统。
（二）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的系统科学方法
系统科学知识的学习延伸到实践层面就是对系统科学方法的运用。依据对系统科学方法时间维度的划分，可以分为三类方法：一是一般系统科学方法，主要包括信息论、控制论等；二是自组织方法；三是复杂性方法。②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系统中，区域自身是集人口、资源、环境、社会、经济等要素为一体的可持续发展巨型系统，具有组织完整性，在区域系统下的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系统主要受内部因素的影响和控制。因此，在分析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系统时，主要采用系统科学中的自组织方法。
自组织方法要求下的组织系统具有开放性、协同性、有序性、非平衡性等特征，即在内部因素主控下的组织生活具有为追求平衡而有序运动，达到协调各部门的目的。运用自组织方法来分析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要弄清楚在组织生活中各要素的结构分布，以及各要素是怎样行动并彼此联系的，运用自组织的方法去分析各要素在组织系统中的生存动力和驱动力量。这是自组织方法运用的基础，是推动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的前提。
二、序列结构：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的系统解剖
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过程是系统中要素间相互作用产生涨落的历程。系统中具体要素的解剖、要素间的信息传达以及要素行为的驱动带有整套系统的规则性，在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大系统下，对要素间活动的分析是优化系统的前提。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的系统解剖具体如图1所示。
（一）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的要素结构分析
从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合作过程的参与者中提取要素，得到代表职业教育诉求的职业院校、代表区域经济生产利益的企业、代表宏观局势管理的政府、代表开放公正的社会四种主体性要素，各要素因为代表的利益有所不同，源自自身的逻辑，形成有所区别的性质与功能，搭建起结构化的系统组织。政府在整个系统运作中担任顶层设计者的角色，负责宏观政策制定、调控，是系统的权力中心；职业院校在整个系统运作中担任主要行动者的角色，负责人才培养、再培养，是系统的人才输出中心；企业是整个系统运作中的另一主要行动者，负责人力需求信息提供、反馈，是系统的经济中心；社会在整个系统运作中担任监督者的角色，负责对系统作为的社会舆论反馈，是系统的监督中心。四者在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大局中，构成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直接对话、政府调控、社会监督的“环形结构”。政府—企业、政府—院校、企业—院校三者之间形成两两间的双向连接，整个系统运作以企业—院校连接活动为主，围绕经济、人才运作，在政府和社会的有效参与下，走一条自觉、调控、有序的过程性道路。
（二）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的要素联络流程
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中，各主体要素在系统生活中遵循相关性原则，并不是孤立存在的个体，而是有信息的交流与联络，通过彼此之间的信息交流，获得第一手情报，提取推动自身发展的资料，促进联动发展。在整个系统中，有信息发布者和信息接受者两个信息端，二者通过信息传递媒介进行连接。信息发布者是信息的提出者，信息接受者是信息的最终接受端，二者通过编码和译码两个环节对信息进行解读，反映各自的需求点。在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系统中，政府、企业、职业院校、社会四者都具有信息发布者和信息接受者的双重属性，但传递的信息内容有所不同。政府主要发布宏观政策和制度，期望联动系统中的各方能够协调发展，其他各方接受来自政府强制的调控手段的约束与指导，有序发展联动关系；职业院校和企业主要从各自逻辑出发，分别以人才输出和经济效益为中心点，发布人才培养方案和人力资源需求要点，双方互相接受各自的信息点，弄清对方意图，在行动目标引领下进行活动；社会主要发布来自社会公众的监督信息反馈，评价各方在开放、公平的联动系统中的表现，对脱离系统协调的行为批评、惩罚，信息接受者在译码过程中对比自身行动，进行规范。要素通过信息交流传递各自的诉求，搭建一个双向的信息交流平台。
三、协同优化：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的系统运作
（一）自组织化：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的系统行动基础
依据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过程中系统内部要素的结构分布以及信息传递的流程特点，系统在运用自组织方法进行系统运作前应具备如下条件，支持自组织化产生。
1.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系统的开放性。一方面，在自组织系统行动中，相关要素包括政府、职业院校、企业、社会，在进程中将自身行动的开放程度提高，从上文分析可知，四个主体要素既是信息发起者又是信息接受者，主动进行与其他要素的信息交流；另一方面，随着开放范围的扩大，如在制定政策、制度时，不仅仅是以政府为主体，还要广泛征求各方意见，这是对制定过程的开放。开放性是系统各要素之间彼此交流、运动与交往的前提，也是各主体要素以自身为中心表达自身利益需求的关键环节。
2.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系统的非均衡状态。非均衡状态是指在承认系统发展是由几个具有带动性的部门所推动的前提下，所构成的系统运动中的动态变化状态。在联动系统中，各要素处于平衡态是传统科学观所提倡的，具有稳定一致性的平衡态，能够比较准确地预测和推论系统的运动方向。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中主体要素的非均衡状态，能够引起在系统内部的竞争与协同，驱动系统的自组织运动。实际上，联动系统中的主体要素之间，的确存在非均衡状态。政府、企业、职业院校、社会各自的逻辑出发点不同，所依据的利益点不一致，没有构成一致的行动出发点，可能导致对过程中某些关键部分的遮掩，造成信息交流困难、堵塞，产生矛盾，形成一种非均衡的状态。系统通过这种“均衡—非均衡—均衡”的循环，进行系统内的自组织行动。
3.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系统的非线性作用。线性作用推论是一种单向度、直线式的思维方式，以此为问题解决方式，从一定意义上来说，与均衡化状态一样，同属于一种静态问题处理方式。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中，线性作用难以解释，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不一定始终互相促进，在某些状态下，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两者之间可能会有阻碍力量。非线性作用就是建立在这种非静态的问题解决状态上。在联动系统内部，代表职业教育的院校的人才培养方式、代表区域经济利益的企业的资金投入方式和岗位提供等都与系统中的人才需求方向、人才需求量、经济发展环境、社会支持力度等相关，而不是职业院校与企业构成简单的线性关系。
（二）竞争与协同：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的系统行动动力
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的自组织系统中，系统内部各要素由无序状态到有序状态、从静态到动态，充满了矛盾与不平衡，为解决系统内的这种非均衡，需要系统内部各要素相互协调，因此，推动自组织系统进步的动力在于系统内的竞争与协同行动。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的系统运作如图2所示。
1.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的系统内竞争。在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系统中，以主体要素为分析对象，政府、企业、职业院校、社会之间某些时候存在着非均衡的状态，并在这种非均衡状态下产生竞争。
第一，政府与企业的竞争。进行顶层设计的政府是统筹全局的关键人物，是站在国家层面上的主持人角色，政府在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系统中的主要出发点是全局的和谐、协调，企业作为以营利为目的的经济组织，在利益最大化的驱使下，自然是希望能够实现经济效益，而局限于法制规定下，政府对其权利与义务的规划，让两者之间有了关于经济的一场竞争。
第二，企业与职业院校的竞争。职业院校发展的资金来源渠道主要有三种，即政府、企业、职业院校自身。职业院校所得到的收入不足以支撑学校的开支，政府对各级教育的兼顾、平衡，无法给予职业院校太多的资金投入，企业的投资可谓是职业院校的“关键”，对职业教育有经济制约；把握人才培养的职业院校，在人才培养过程中受制于对人才培养向度的剖析，职业院校培养的人才主要是为了能够进入社会就业，企业是主要的人才接纳场所，因此企业对职业院校的人才标准也有制约。与此同时，企业在发展过程中，最为关键的是人力资源，对优秀人力资源的掌握是其发展的重要因素，职业院校以人才培养为控制点，对企业发展有重要的影响。总体来看，企业和职业院校在资金和人才两方面存在竞争。
第三，社会与职业院校、企业、政府等各要素的竞争。在联动发展系统中，社会主要是促进公正、公平，根据社会舆论的力量来进行监督，在进行监督时，对各主体要素活动的揭示，是联动系统中主体系统间的主要竞争。与系统内各主体要素的竞争，其实也是对系统活动的间接监督，有利于系统活动的有序进行。
2.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的系统内协同。协同是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联动发展系统的另一种动力形式。所谓协同，就是指协调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不同资源或者个体，协同一致地完成某一目标的过程或能力。在竞争环境下的各主体要素，从各自利益逻辑出发，得出自身行动路线，在运动过程中，利益的重叠或者对立导致冲突，系统内的协同就是为了弥补这种冲突的混乱，保障联动系统有力、有序、有质的运动。
第一，在联动系统中，政府作为主导者，在制度上确保系统各项目能够达成并保持一致，这是政府、企业、职业院校之间的重要连接纽带，要求各方都要遵守政府所制定的准则，达成共同约定，政府在其中充当协调者的角色，发挥顶层设计者的优势。
第二，在企业与职业院校之间，人才、资金投入为主要矛盾点，要取得最大利益，获得满意效果，系统协同条件下的二者必须相互妥协、共同合作，目前得到推行的“校企合作”，即企业为职业院校提供资金资助以及人才需求标准和量的分析，学校根据企业所提供的信息打造实用性的人才培养方案，加强师资、设备等的建设，双方共建实践基地，可用于学生实习与学校科研实验、企业员工的再培训，就是在协同模式下双方互相让步、共谋最优化的战略。
第三，政府、企业、职业院校、社会之间存在一种互相监督的关系，这种关系促使他们相互协同，奔向共同的目标：公平、公正，由政府、企业、职业院校、社会力量所组成的督查小组对整个系统的运作流程进行监督，保证联动系统的运行。
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的联动发展，是国家通过教育与经济的合作，促进二者共同提升的一项重要举措。因为二者的相互依靠性，可将职业教育与区域经济的联动看作一个互荣互生的系统。在系统中运动的各要素主体，凭借自身的逻辑行动，推动系统的整体运行，其中各主体要素由于行动不一致而导致矛盾。运用系统科学方法解剖、分析联动系统的行事逻辑，有助于深刻理解系统要素的矛盾，加强系统管理，运用系统科学的方法促进联动系统的进程。
[注释]
①朱德全.教育研究方法论[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2（12）：125.
②徐贵恒.系统科学方法应用研究[J].理论研究，2006（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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